扶晔

何须浅碧深红色.

【惊险cp】寻常

(私设有,可能ooc!)





范闲的床头摆着一只上了锁的木盒。


盒子样式简单,也无一丝装饰,既无盛放兵刃之用,也不作堆积财宝之处。进来他房间的人多不解此中缘故,见范闲无意解释,也并未向主人挑明,久而久之,便没人在意。

直到祈年殿夜宴那天,范闲斗诗百篇,大醉归来,范若若携家人在府门前等候,将人安顿好后听他的话将柳姨娘与范思辙支走,自己照顾他更衣洗漱。

打理之际,却听见自家哥哥嘴里反复喃喃着几句诗,字句含混陌生,想来当是宴席上的大作,便留神去听。只闻;“赌书消得泼茶香,当时只道是寻常。”范若若一愣,玲珑心思电转,心想前半句似有倾心快意之情,许是说哥哥与林婉儿之间琴瑟和鸣,交游畅快,可这后一句却转为深深的哀切悲憾,哥哥二人隔阂已然消除,不该令他如此痛惜才是。那这诗所意指的,究竟是谁呢?

在范若若神游的间隙,范闲摇摇晃晃地起身探向床头,取下了那只箱子抱在怀里。

“梓荆啊......”

“我先前殿上诵的诗,你可听见了?”

范闲痴痴地笑着,打了个酒嗝。

“那些人想要我做天下第一的权臣,掌不世之权柄,却不过是想我当一枚顺遂他们心意的棋子罢了...”话音未落,他便干呕了几声。“也有人想我一朝行招踏错,便落得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...”

“什么千秋功业、万古江山,他们想要多少名篇,我可以统统给他们看!”范闲絮絮着便红了眼,手指摩挲着怀里黝黑的硬木,微微用力打开了盒盖。

“唯有这首诗...我独想说给你听...”

范闲的手掌轻抚着箱子里的黑色衣料,仿佛当初熟稔地拍上黑衣护卫的肩背。

他还记得,那人身披这样一身夜行衣,看似冷酷地嘲讽自己的模样。

‘我觉得你蠢。’

他是司南伯之子,八品协律郎,今夜过去,又将是名扬庆国乃至天下的小范诗仙。从江湖到庙堂,人们无不称赞他一声少年俊杰,可在滕梓荆面前,他范闲只是范闲,是那个初入京城,不知天高地厚的澹州小狐狸崽。他只想待诸事平定,便与滕梓荆同归故乡,从此天高皇帝远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。可是那殿堂上高高在上的人们不愿,他们残忍地算计了一条人命,断了范闲后路。他忿恨难平,意欲杀上检察院理论,却只换来所有人轻飘飘的一句:不过是一个护卫。在他们眼里,滕梓荆不过平民出身,一介武夫,空仗几分侠肝义胆,才有幸得范闲青眼,成了他贴身护卫。一朝身死,也是为护主而亡,死得其所,何足哀哉?

但范闲知道,真正的滕梓荆于他而言是怎样耀眼而珍贵的存在。他与自己有着相似的灵魂,同样不甘为权势而违背内心的原则,纵然被自己救过的人背叛,被上司打压,也依旧未凉一捧热血。范闲微微阖眼,脑海中还能浮现他们二人从澹州到京都走过的每一条街道。那时他想,得此人携手同行,他便可抛却名利地位,只愿付彼此余生青丝化满头霜雪。滕梓荆平素眼角眉梢皆锋锐如刀,连拂过衣角的风都显得肃敛冷冽,却偏生听过自己一言后露出过堪称柔软的笑颜。就是这样一个人,他的眼眸曾因为范闲而重新燃亮了光,亦因为范闲而长归于永夜。

“谁念西风独自凉, 萧萧黄叶闭疏窗,沉思往事立残阳。

被酒莫惊春睡重,赌书消得泼茶香,当时只道...是寻常。”

范闲的目光重归清明,眯眼觑向窗外。远方重重高阁内袅袅笙歌未歇,繁灯辉芒交错成幻梦般光景扭曲在漆黑的远天。

这个世界觉得滕梓荆无关紧要,他不喜欢。

范若若恍然回神,再将目光投向范闲床上已是空无一人。

 

残月高悬,沁入肌骨寒凉。

月下,一个漆黑的身影纵跃腾挪于屋檐之上,直向皇宫方向而去。更漏声断,朔风剪面如刀,却将年轻人一双寒星似的眸子淬得雪亮。

他没再回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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